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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與野草

上圖是九層塔的花穗,還可看到幾片生命力不差的茉莉。

我們會鼓勵所謂的生物多樣性,然而在動植物界似乎還是採去蕪存菁的方式,把所有的資源只留在一個機會上。

我參考了許多種植菊花的建議,如果要讓花苞綻放,就必須移除其他的小花苞。於是在星期六下午,忍痛把菊花原有的的 7、8 個花苞剪到剩 3 個,並把周圍的土鬆開、施肥、澆水,今天早上讓我吃驚的是,頂端那個花苞已從原本的墨綠,開始染上淡黃色,花苞不大,但看起來似乎有開花的機會,於是再忍痛把剩下的花苞剪除。

我不知道那染上淡黃色的菊花花苞是否會綻放,畢竟它長在一個在清晨會被太陽直射的爛角度,旁邊還有九層塔、迷迭香、左手香...這些生命力強大的野草,還有已經被我拔除三、四次,卻仍然自原地長出來的某株野草,偶爾還有鴿子、麻雀帶來的什麼植物會長出來。僅管菊花的根部有再長新葉、新花苞出來,但要看到綻放的花,只能留頂端的花苞,相較之下,旁邊那移植過來的九層塔,從當初萎靡瘦弱的樣子,到現在約30公分高,且已經開了好幾個紫色花穗,十分強壯,根本不需要煩惱會不會開花、是否要再分枝。

菊花嬌弱,卻是花中四君子之一,也是許多文人喜愛的對象,也會寫詩讚誦它,聊齋裡還有菊花的花妖與人結婚生下後代。人們會在過年時,在廳堂上擺放盛開的菊花討個吉利,國道一號在彰化的路段,夜晚菊花田催花的燈亮如白晝。僅管花苞再多,卻只能留一個,把所有的營養和資源都留給頂端的那顆花苞。

水果也是,你要吃到甜美、多汁的橘、梨、芒果、桃子、草莓,在長成前都要先疏果,把那小小的果子移除。琦君的《橘子红了》裡就提到,要有美味、喜氣美麗、價格好的橘子,就要把小小的癆丁橘摘除。

如同菁英家庭只生一個,把資源留給那個孩子。

我想到那長在早晨太陽直射位置的菊花花苞,我已經盡力把其他瘦弱、註定開不了的花苞給剪除了,其他的就看它怎麼和野草競爭養份了。

野草生命力很強大,但頂多被人們拿來調味或烹煮,增加菜餚的滋味,不會被放在廳堂上觀賞喜愛,不會有文人為野草吟詩作賦或寫下傳誦百年的小說,在市場上販售也不如一朵嬌弱的菊花或浪費大量水資源的草莓好價錢。遇到不識貨的,只能被當作野草根除。

人不是植物,先天的環境雖然無法選擇,但心境還是可以自己選擇的:可以開心的當個為生活增加滋味的野草,或在生存競賽中努力爬上頂端的菊花。

上圖是星期六還剩下 3 個花苞的菊花,今天早上已經被我剪到剩下離鏡頭最近的這一個,開不開得成?就看它自己了。

更新一下,今天是 5 月 27 日,台灣進入 COVID-19 的混亂,這朵菊花終於在一個月後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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