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些原因,最近去醫院動了個手術。對我來說是一個大手術,出院至今還沒一個星期,但許多事情的過程、變化、讀了一點點書,讓我想寫些什麼。
先感謝有耐心的耕莘醫院的醫師和護士們,在醫院的期間對我各種有的沒的問題皆耐心的有問必答和細心照護,所以我在出院時幾乎是充滿活力的。醫院病房也很乾淨整潔,而病人們也很互相體貼,給予彼此尊重和隱私。辦理住院時也告知不公開,所以僅有家人在探病時間來看我,讓我覺得非常安靜,可以不用面對不必要的社交。也十分感謝台灣有健保制度,把醫療費用在減少未來風險的醫材,而這在我住院期間時閱讀到相關內容時,也有所感慨。
還有謝謝公司和同事,沒有健檢制度的話,我就不會發現身體的警訊,如果沒有公司內部的護理人員,我不知道要問醫生哪些問題,如果沒有主管和同事的協助,我不可能有機會去治療。
接下來則是一些個人心得,從決定進行手術時的心慌意亂到手術後躺在病床上回想一切經驗後的心得。
- 相信醫生和護理人員的建議,不要過度依賴網路上的資訊
在決定進行手術後,從公司的護理人員到網路上各種手術心得,如同一般人透過網路找尋相關資訊,最後反而是公司的護理人員提供的資訊相對實用,例如要問哪些問題、想到要隨時記下。
由於網路上資訊豐富,許多有相同手術經驗的病人都樂於公開分享自己治療的經驗、自己的感受,無意中也分享自己的隱私,加上不少是過時的資訊,且每個醫師的治療方式、醫院的資源也不同,所以一些過期的資訊、不必要的干擾會減少醫生與病人之間的信任感。在我問醫生需要準備什麼、治療過程是否有哪些方式時,醫生肯定的告訴我,不會使用我提問的方式,且準確的告訴我手術的時間、方法、需要的醫材及自費的預算,反而讓我覺得自己透過網路找資訊的行為很可笑,如果網路這麼厲害,那怎麼不讓網路醫生來做就好?
術後,因為一些會議需求,我向醫生請教交通、日常照護上需要注意的相關事項,醫生也把相關的事項告訴我,這些都讓我覺得,有問題還是問醫生,網路就只是個參考。
在這個資訊過量的年代裡,部落格、社群平台讓人的情緒有個出口,但總在無意間這些「情緒」會影響其他視聽者的判斷。病人需要相信的是治療自己的醫生,而不是道聽途說的個人感受,如果無法信任對方,則是換一位醫生、換一家醫院。
- 老人照顧老人、病人照顧病人的社會
在住院的時間裡,我要求家人在家休息,只在探病時間過來即可,另外再請看護人員來照顧。在現今少子化且許多家庭是雙薪無子女的狀態下,其中一人倒下,另外一人需要維持家計經濟,或是其他家人也無照護能力,那照護機構提供的服務就是一個選擇,且有些保險會在事後給付看護的費用,避免家人在忙碌的工作之餘還要再負擔照護的身心壓力。
我住在健保病房裡,旁邊的病人年齡較大,都是由自己已退休或是請假的家人輪流照護,當然這也是人家的福氣,健保給付的病房裡只有一張可以攤平的陪病椅,加上整個病房裡幾乎有六人,所以陪病者能否在上面好好休息也是一個很大的挑戰。
這次來照護我的看護,是在住房時透過醫院配合的照顧機構指派的。看護人員具有充份的經驗,且也很負責的配合醫護人員的指示來做事、幫我張羅三餐、清潔身體,在相處的過程中也分享自己的照護經驗。
看護人員本身患有需要定時服藥的慢性疾病,所以我吃藥時也會提醒對方吃藥。台灣的長照人員並沒有年齡限制,只要滿 16 歲就可以接受訓練和考試成為長照人員,看護人員是二度就業,也是政府在協助的重點對象,長照工作給許多人工作機會,但到了未來,也許不用三十年,就是老人、病人互相照護的社會。
病榻上只有病人,沒有長幼,也沒有性別。
在我清醒後的某天下午,有個實習生來找我,表示因為課程所需,在實習的過程中需要與患者「聊天」,於是我們就實習生選定的主題開始進行問答,在問答結束後,我開始進行了我的訪談。畢竟我已經離開年輕人很久,許多使用網路的行為,已經和我的年代完全不同。
實習生問我,當他們和老師來巡視、護理時,很少看我在滑手機,這是為什麼?我把自己離開Facebook 的原因、心得和實習生分享,趁此機會也問他們的使用習慣,像是使用哪些通訊軟體?或社群平台?畢竟很少機會能遇到不同工作領域的年輕人。
實習生表示自己並不喜歡聽見LINE的通知鈴聲,因為只把LINE用於工作上的通訊工具,所以當聽見鈴聲響起時,也表示自己的工作可能有缺失,這個鈴聲的負面影響和帶來的心理壓力很大,所以實習生自己並不喜歡LINE。
當實習生回答關於網路社群平台的問題時表示 Facebook 已經是同年齡層裡不會使用的平台,在他們的定義裡,Facebook是長輩們使用的平台,避之唯恐不及,同學之間較常使用 Instagram,有些人會分享自己的生活心情,有些同學則將之作為傳訊息的工具來使用。較讓我好奇的是實習生會使用Twitter 和觀看 Twitch上的直播,但我就沒再深入的去問了。實習生也說自己偶爾也會使用中國的社群平台,但也只是看看短影片。由於許多中國和其他國家的使用者也會把在 Tiktok 上的影片上傳到 Instagram ,所以也不需要去批判什麼。
使用什麼平台是個人的自由,但要會懂得保護自己,但因為實習生的時間有限,加上我講太多話也太累了,就沒再繼續多談。
我曾經有過機會在北醫大與學生們分享網路治理會議的經驗,有個學生問我:「網路治理和我們有什麼直接關係?」這個問題的範圍好廣泛,至今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回答。
順便說一下,我已經移除 Facebook 超過一年了,有更多的時間讀書,也不會瘋著和其他使用者去使用 Threads ,對我來說,不需要把同樣的內容放在不同平台,那是浪費網路資源的行為。我只有這個 Blog、Twitter和 LinkedIn,各有各的用途,也十分建議大家移除 Facebook。
因為在醫院的時間比較長,且醫院不會提供WiFi,我下載了電子書並帶電子閱讀器去醫院,畢竟在 Twitter 上的演算法總是給我固定的內容,所以更多時候,我喜歡讀電子書。
這住院期間讀了:
- 《論自我與寫作》
- 《心:夏目漱石探究人心幽暗面的懺情錄》
- 《詩人里卡多逝世那一年》
- 《「我反對!」不恐龍大法官RBG第一手珍貴訪談錄》
讀完了《論自我與寫作》和《心:夏目漱石探究人心幽暗面的懺情錄》,但因為我本身對日本文學是完全陌生,所以對於夏目漱石的作品比較沒有那麼多的感觸,相對的,《論自我與寫作》中,吳爾芙在談論女性要能真正靜下心、坐下來創作,卻要面臨許多道德和家庭約束的挑戰,以及在她的年代,女性要能和男性一樣擁有對等的工作機會是十分困難的。她在文章中這麼寫著:
在某些年輕一代的年輕男性上,有感受到他們漸漸的不會去計較「被剝奪感」,而是開始為女性或其他性別發聲、爭取權利,相信在他們成長的過程裡,已經改變了許多觀念。當我在閱讀時,很想問作者,如果她知道現代的女性有比她當時更多的工作機會,但薪資仍然低於男性,且女性仍然要面對道德與家庭約束和異性,不知道作者本人會有什麼感想?
由於《論自我與寫作》是一篇散文集,所以有一篇文章的背景是在二戰空襲時的感想,而也觸發了我不禁擔憂接下來 2024 年的選舉會導致的結果,我們會讓數百萬未誕生的身軀躺在黑暗中?還是能繼續日常的生活?這次的選舉如同 2018 年的大選一樣,令人害怕。
在出院前,我又重新讀起《「我反對!」不恐龍大法官RBG第一手珍貴訪談錄》。閱讀這本書的障礙在於我必須要能理解書中的一些案例,且加上我沒有任何法律背景,所以讀這本書是相對吃力的。然而書裡的訪談提到了美國的健保法案因為政黨之間的抗爭與宣傳,而大法官如何去看待這個法案,於是我想到了台灣的國民年金制度、全民健保制度。
但我也很想問問在 2020 年過世的 Ruth Bader Ginsburg 大法官,有無想過現在的少子化問題、失業問題、高齡化社會、失能族群的增加都可能會導致這些福利制度崩潰。
在閱讀這本訪談錄時,我時時都在提醒自己,書中的法律與台灣體系不一樣,且很多時候大法官有自己的意見,尤其在討論司法機關與立法機關的角色時,大法官的態度是傾向「社會變革應該出自立法機關,而非法院」(這是書中的句子),只有在人權相關的法案上,大法官會認為應該由司法機關來帶動社會變革,例如書中也有這麼一句話:「最高法院必須審慎留意國會立法,不讓它踐踏最基本的人性價值。」這也讓我想起自己在年初時聽了一場錄音,主講人是美國加州總檢察長辦公室反壟斷科的 Paula Blizzard 女士,當時加州起訴了 Google、META這些科技巨頭,Paula Blizzard 女士在演講的最後提到了司法(執法)機關的態度,為什麼可以起訴州內的矽谷巨頭?而她立場很堅定的表明,自己是要保障矽谷的創業精神、保護下一代願意承擔風險的創業家精神。
這是我在讀這本訪談錄時所想到,在司法機關、立法機關在帶動社會改革的角色,當然美國的制度和台灣不同,但我在讀這些書籍時多少還會羨慕他們會很捍衛自己心中的精神與價值,而這是我較少在台灣案例中看到的。
以上是我這幾天整理的一些東西,我不想向各位透露是什麼原因要進行手術,也不想談論醫生或護士,或是準備什麼東西,這些請向專業人員詢問。
Image by Silas Camargo Silão from Pixabay
保重身體啊
回覆刪除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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